第35章

容述沉默须臾,道:“你我之间,只有戏,也只会有戏。”

何少桢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:“为什么?师哥,我比他们认识你都要早,比他们都喜欢你,我是这天底下最知道你的人……师哥,为什么你不喜欢我?”

他攥着容述的手,哽咽道:“你瞧不上我是不是?”

“你瞧不上我只会唱戏,只能唱戏,”何少桢眼里都是泪光,他失了冷静,只顾胡乱地捧出一颗心,乞着别人怜惜,“我可以做别的……师哥,我可以去拍电影,不止红遍梨园,你等等我,师哥,你看看我,我们是这天底下最般配的……”

容述看着何少桢,半晌,道:“我没有看不上你。”

“少桢,你喜欢唱戏便唱戏,你喜欢拍电影便去拍电影,无他,只是你喜欢,”容述说,“你不该为我决定你的人生。”

“人得为自己活。”

第25章

何少桢封箱戏上出了错是大事,翌日就见了报,在沪城的各大时事娱乐报上都占了一个版块。有消息灵通的,道何老板心思已经不在戏上,是要赶时髦拍电影,做明星了。亦有人为何少桢说话,细数早些年戏台上出错的名家,道是哪个名家没出过错,不那也不叫错,叫失误,小小的失误罢了,何必夸大其词。

更有甚者,道容何师兄弟早已离心,台上的才子佳人,要散伙了。

众说纷纭,多的是好事者的肆意评论,亦成了百姓饭后的谈资。

谢洛生是第二天看了报纸才知道当天的事这样严重的,他不是内行人,却听过何少桢唱戏,角儿和寻常人到底是不一样的。

谢洛生看着报纸上的偌大照片,上头印的是何少桢的小生扮相,修眉凤目,扮相俊美,一时间心中有几分复杂。他是知道何少桢对容述的心思的,可他唱砸了戏,谢洛生心中却有几分惋惜。

情字如刀。

谢洛生在医院里便看出了何少桢对容述的心思,可容老板一颗心高高在上,轻易碰不着,栽进去走不出来,便是自毁。谢洛生恍了恍神,想,他会是下一个何少桢吗?

念头不过一瞬,谢洛生旋即释然,他坦坦荡荡地追求,求得来便是圆满,求不来也无憾。

算不了什么,大不了由他成天上皎皎月,心中白月光,相逢做不识。若是为了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畏首畏尾,瞻前顾后,谢洛生便也不是谢洛生了。

报纸上的报道铺天盖地,容述和何少桢都没做任何回应。

封箱戏砸了,谢洛生猜容述的心情大抵也好不到哪里去,好几日没有再去找容述,只后来打过一个电话到容公馆,是青姨接的电话。

要过年了,他给容林和青姨都准备了新年礼物,还着人送去了容公馆。

青姨有些受宠若惊,说:“这怎么使得?”

谢洛生语气温和而平静,道:“使得的,”他说,“我在容公馆住时,青姨和林叔就对我多有照顾。”

青姨笑笑,说:“都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

谢洛生也笑,顿了几秒,装作不经意问道:“青姨,容先生最近好吗?”

青姨说:“容先生好的呀,就是”她顿了顿,叹了口气,道,“你应该也看到报纸了,容先生心情有些不好,都不回家了,日日忙公事呢。”

谢洛生沉默了片刻,青姨问他,“谢少爷,你今年在沪城过年吗?”

谢洛生回过神,嗯了声。

青姨话里有几分疼惜,说:“哪有一个人过年的,谢少爷,要不来容公馆过年吧,人多也热闹些。”

谢洛生笑了笑,道:“谢谢青姨,不用这样麻烦,我在国外时也是一个人的。”

“那能一样吗?”青姨道,“你已经回国啦,那就是回了家,反正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,自小姐去后,家里只有少爷和我们,你来了,更热闹,还能陪少爷说说话。”

谢洛生握着话筒,犹豫了一会儿,说:“青姨,那我想一想。”

青姨顿时笑起来,道:“好,我也同少爷说一说。”

挂了电话,谢洛生想起青姨说的,容述心情不好是因为何少桢么?无论是出于什么不开心,谢洛生心里都不可控地滋生出了几分酸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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