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

“你们凭什么抓人?”

张成宴嗤笑道:“军政部的手什么时候伸这么长了?”

“薛明汝,我告诉你,别说你来了,”张成宴冷冷一笑,道,“就是宋将军来了,也管不了这个事。”

薛明汝沉沉地盯着张成宴:“张成宴,我警告你,别轻举妄动,商会如今还等着毓青主持大局。”

张成宴似笑非笑道:“难道商会离了他容述就不成了么?”

薛明汝说:“商会能离了毓青,可沪城离不了容家。”

张成宴扯了扯嘴角,“薛明汝,你可真是一条忠心的好狗。”

薛明汝不为所动,转身便出了特务处。

容公馆。

谢洛生一见薛明汝就站起了身,“薛先生。”

薛明汝点了点头,道:“坐下说。”

谢洛生眉宇间都是郁色,紧张地望着薛明汝,薛明汝叹了口气,说:“我去见了张成宴,张成宴不肯放人。”

谢洛生眉毛皱得紧紧的,“他们凭什么抓人?”

薛明汝说:“现在沪城商会乱成了一锅粥,毓青在还能震一震,他不在,只怕李耀泽那些人……”

“难道是他……”谢洛生说着,自言自语道,“应当不是”

薛明汝道:“李耀泽没这个本事。”

“应该是上面想打容家的主意,”薛明汝若有所思道,“张成宴说过,即便是我岳父都管不了这个事,那只有一个可能,上面盯上了容家,为什么呢……在这个节骨眼上,动容家根本不是一个明智之举。”

容家是沪城首屈一指的大族,商界巨擘,一旦动了容家,必然引起经济动荡,绝非好事。

薛明汝说:“不论因为什么,他们现在都不敢随意动毓青,”他看了谢洛生一眼,道,“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。”

谢洛生看向薛明汝,薛明汝道:“把事情闹大。”

谢洛生心下了然。

二人又商议了片刻,薛明汝又说:“张成宴和毓青一向不对付,我怕他报私仇。”

谢洛生抿紧嘴唇,用力闭了闭眼睛,才堪堪冷静了下来,哑声道:“你说的事,我现在去安排。”

薛明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说:“好。”

第63章

这是容述入狱的第三天。

牢狱里不见光,只有牢房外一盏白炽灯吊着,灯光惨白,不见日夜,不知哪间牢房里传出的惨叫,一声又一声,渐渐消弭于无,分外磨人。

容述安静地坐着,他一直在想张成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抓他,可仔细一想,张成宴没有理由找他的麻烦。如果只是私人恩怨,他们已经不对付很多年了,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他,何况如果只是单单一个张成宴,根本不敢动他。

只能是因为上面察觉了什么。

容述想到了谢远行,谢远行匆忙之下举家远遁港城,此人老谋深算,一定是有了危机,方才先下手为强,直接来了个金蝉脱壳。谢家谢家,容述自从查到谢家大抵和地下党关系匪浅之后,就抹去了谢远行在宝丰钱庄留下的痕迹,想来是上头查到了宝丰钱庄。

他们怀疑他。

如今只怕趁他身陷囹圄,将容氏旗下的企业都查了个透,可查又如何,只是怀疑罢了。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们也不敢轻易动他。

容述不只是沪城名伶,更是容氏的当家人。他在特务处待一日,特务处的压力就大一日。

容述眯着眼睛看向吊着的白炽灯,不怕恶狗,就怕狗急跳墙。

容述又想起了谢洛生。他一直克制自己不去想谢洛生,可心不由己,他想,谢洛生怕是吓坏了,担心坏了。

牵挂这种情绪微妙极了,尤其是不受自控的牵挂,容述生性淡漠,自他母亲去世后,便没什么可挂念了。

即便是容氏,那也只是他必须担负起的责任罢了。

谢洛生不一样。

诚如容述所想,张成宴压力确实很大,容述被捕的消息已经占据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。容述不是普通人,这些年容氏很低调,口碑却极好,民间舆论,政界施压,无不沉甸甸地压在张成宴身上。

张成宴有点恼火。

上头查到了一个代号名为“长丘”的地下党,就活跃于沪城一带,秘密筹集物资钱财。张成宴循着线,抓捕到了一个接头人,那个男人捱了严刑,又受了一针,神志不清之下才吐出了宝丰钱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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