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
这下自是一番求饶道歉,李顽出了口恶气,才满意离去。

曹懿虽醉酒却没昏,把一切都尽收眼底,他是个管事的身份,有些话他说出来是小肚鸡肠,说不得骂不得,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,而李顽却可以,曹懿趴在李顽背上装睡,借着他这股睚眦必报的混蛋劲儿去管教店中伙计。

他轻笑一声:“跟他们计较这么多做什么。”

府上马车都派去接送宾客,也不知三夫人是把他们忘了还是故意的,等人一散,就对他们不闻不问,李顽只好背着曹懿往家走,心想明明醉的是曹懿,怎么曹懿一对着他的耳朵眼说话,他也跟喝醉了似的。

十六岁少年的臂膀结实有力,又把曹懿往上托了托,背着他走得稳稳当当。

地上有个水坑,李顽背着曹懿轻松跃过,他脚尖轻轻点地,随口漫不经心道:“有人欺负我娘子,我给我娘子出气呗。”

第11章

“有人欺负我娘子,我给我娘子出气呗。”

曹懿听着,半天没吭声,李顽不满,回头看他,见曹懿神色怪异,嘴巴抿成一条线,又把他往上一颠:“跟你说话呢,怎么都不理我。”

刚才那水坑被李顽轻松跃过,可怜曹懿被他带着一蹦,酸味上反,控制不住要呕酒。

这一颠更是坏大事,拍着李顽肩膀要下地。李顽倔劲上来,偏不依,偏要听曹懿夸他,结果被他娘子连人带鞋,吐了一脚。

“曹懿!你故意的吧……!”

“谁叫你不听话。”

旖旎气氛荡然无存,两人扯着嗓子拌嘴,曹懿本不愿和李顽计较,今日酒意上头,难得不顾风度,和他争个面红脖子粗。

街头响起车轱辘声,齐家马车路过,原是自李家走后,绕路买点心去。齐夫人笑意莹莹地从窗里探出个头,打趣道:“老远就听见你们小两口吵架,李顽,怎么成亲这么些年还惹你媳妇生气啊。”

李顽拽着曹懿的手往身边一扯,也顾不上刚才还在和人赌气拌嘴,嘿嘿笑道:“没吵架,就声音大了些。”

两人的手背在后头暗自较劲,李顽讲话咬牙切齿,不是刚才吵架被气得,是现在被曹懿掐的。曹懿不知想到什么,俊脸通红,陪着李顽在外人面前装夫妻和睦。

从前还在家时,爹和娘也总这样,前一刻还恩爱有加,曹懿去铺纸研磨的功夫就看见他娘叉腰骂他爹,他爹只嘿嘿赔笑,若这时丫鬟小厮喊句,老爷,有宾客来了!

他爹又立刻抓住他娘的手,二人会变脸般,若无其事到前厅去,实际上他娘的手都背在身后悄悄掐爹爹呢,爹爹被掐也不气,反倒一个劲地笑,曹懿跟上去,见夫妻二人到无人之处,爹爹在亲吻娘的发顶。

几人寒暄几句,齐夫人不放心地叮嘱:“曹懿,今日跟你说的事好好想想,不可再耽误了。”

曹懿点头应下,待马车一走,李顽脸立刻变脸,难缠得紧,扒着曹懿问他什么事,为什么他都不知道,居然有事瞒他!

曹懿挣扎着想把手抽出,谁知李顽抓住就不撒,手指头跟成精似的,缠住曹懿跟他十指交扣。

二人对视,李顽轻哼一声,心甘情愿地在曹懿面前弯下腰:“上来吧,快回家,我看你是想冻死我!”

曹懿趴在李顽背上,抱着他的脖子,心中突然产生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,李顽这样的性子,送他进京读书,到底是对是错,是好是坏。

他当年带李顽走,固然是存了把他抚养长大,利用这个李家血脉来报复他大哥的心思,不需家大势大的温如晦来帮他,需得是他亲手磨把锋利的好剑,剜心剔肉,亲自报这羞辱之仇才好。

可这么多年过去,他当爹当娘又当哥,自十八岁起,自己都还不成熟时就与李顽相依为命,把他拉扯大,到现在瓜熟蒂落,快要柳暗花明,曹懿却又突然心软。

京中那地方会吃人,机会多,诱惑也多,那里的人更是七窍玲珑,说话夹枪带棒欲盖弥彰,连曹懿这种自小长在京中的人,也是跌过大跟头。但显然李顽这心性,到了这种地方就是如鱼得水,定要再开一窍,保不准哪天就变成shā • rén 越货的预备役好苗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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